王 勇
美联储终结QE3政策后，美国财经精英阶层似乎突然迷茫了，资本市场投资者也深感困惑，对未来资本市场走势分歧不断加大。美联储恢复“常态化”货币政策机制，往好处说，美国经济复苏强势，可支撑美联储结束非常态货币政策，缓解财政压力，但长达两年之久的QE3政策，是否真正将美国经济送上了可持续复苏和增长的“轨道”了呐，这连美联储也不敢盲目表示乐观，因为他们总觉得经济运行并不扎实。
金融危机以来，美国经济因受金融机构去杠杆、政府财政赤字、高失业率、房地产市场低迷、消费增长缓慢以及企业扩张停滞等多种因素的影响，经济增长陷入严重衰退。为摆脱金融危机，促进经济复苏，美国政府在2008年至2012年间草拟并通过了《一揽子经济刺激法》、《住房和经济恢复法》、《金融救援法》、《2009年美国复兴与再投资法》、《抵押贷款改革法案》及《金融监管体系现代化蓝图》等多项议案，以法律救助行动为金融危机的解决作出了贡献。美联储将基准利率降至0至0.25%，相继推出了三轮QE。更重要的是，奥巴马政府将创造就业作为其政策核心，将打造美国持久竞争力为其长期目标。一方面，奥巴马将新能源开发与利用作为推动美国经济未来增长的新引擎，另一方面，深化金融监管改革和医疗改革则为走出金融危机提供了制度上的保障。此外，奥巴马还采取启动“先进制造伙伴”计划、提供创新资金、税收优惠和服务方式创新等政策措施，支持企业的技术创新，抢占未来先进制造业竞争的制高点。
看目前的美国经济发展态势，虽然还没有释放出全部潜力，但复苏动能已达到金融危机结束以来最高水平。据10月30日美国商务部公布的最新数据，今年三季度美国实际GDP初值按年率计算增长3.5%，好于此前估测的3%。其中的一大亮点是政府投资对GDP增长的贡献率跳升至0.83%。更令世人惊异的是，美国9月季调后非农就业人口增加24.8万，预期值增加21.5万，前值14.2万。美国9月失业率5.9%，预期值6.1%，前值6.1%。而最新公布的美国10月谘商会消费者信心指数为94.5，预期87.0，前值89.0；美国10月里奇蒙德联储制造业指数20，预期11，前值14。这些都表明美国就业市场改善速度比此前所设想的更快。而美国经济增速加快的主要推动力是投资、消费和出口这传统的“三驾马车”所拉动，具体而言就是私人库存投资、出口、个人消费开支、州和地方政府支出以及住宅和非住宅类固定资产投资好转。与此同时，在美国经济复苏比较乐观的形势下，企业和家庭乃至金融机构的资产负债表也逐渐健康并进入良性循环轨道，资金拆借又活跃起来，美国开始进入新一轮信用扩张阶段。
不过，也正是因为此，让全球市场感到美国经济复苏似乎短期之内存在着强劲攀升的冲动，但在能真正拉动美国经济复苏与增长的结构性改革和引领全球经济一体化方面似乎“雷声大，雨点稀”，这不免令市场有些担忧美国经济复苏的可持续性，同时更担忧美国即将面临非常规货币政策退出后的风险。包括劳动力改革、基础设施投资和养老金改革等方面的结构性改革，可谓全球经济增长助推器。而实践表明，金融危机以来，美国在这方面的改革是不到位的，财政悬崖与通胀问题并存，失业率走低与劳动参与率低并存，基础设施投资表现落后，医疗改革也遇到阻力等。同时，经济增长方式转换也不够。还有，当今世界，各国经济相互依赖性和互补性日益增强，全球经济一体化大趋势不可逆转。而美国似乎仍固守“世界之大，美国中心”的传统思维定势，在全球经济一体化方面更多考虑美国利益，而融入全球经济一体化不够，这就不能不让世人担忧美国新一轮经济复苏的全球包容性。
因此，结构性改革与正确推动全球经济一体化向纵深发展，已构成美国新一轮经济复苏的“短板”，需要及时补上。在结构性改革方面，必须特别重视提高劳动力包括降低青年失业率和增加女性以及年长工人的经济机会，努力改善对劳动力的教育和培训。促进银行信贷流向实体经济，加大公共基础设施投资力度，并积极支持私人投资，提高投资的效率，以确保创新的潜能被最大限度地激发出来等等。尤其在推动全球经济一体化方面，美国必须承认，实现全球经济一体化的前提，首先必须是全球投资贸易便利化，必须摒弃贸易保护主义。其次，必须实现世界货币体系的合理化和公平化，而不能把整个世界经济只是纳入美元和美元经济体控制的范围内，把全世界变成美元经济体系的附庸。再次，美联储下一步货币政策应尽可能考虑美国经济潜在增速下移及退出QE对全球经济金融造成的冲击，现在看来，继续维持“相当长时间”低利率承诺；放缓启动加息计划，延续持有债券到期再投资的原则，当是最优路径。这能缓解市场对经济前景和流动性快速收紧的担忧，为美国乃至全球经济真正复苏创造良好的国际金融环境。只是美国人的心思太难捉摸！
（作者系中国人民银行郑州培训学院教授，银行业研究与诊断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