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海能否成人民币国际化前沿?

⊙记者 李丹丹 ○编辑 枫林

28日，前海跨境人民币贷款签约仪式举行，15家香港的银行向注册在前海的企业签署了总金额约20亿元人民币的贷款，同时两家内地银行也与香港的公司签署了6.2亿元人民币的境外项目人民币贷款协议。这意味着酝酿已久的跨境人民币贷款终于开闸。对于其能否推动利率市场化，以及对人民币国际化的意义，分析人士态度不一。

花旗银行零售银行研究与投资分析主管邱思甥28日在京对记者表示，“这是利率自由化很重要的一步。”

目前大型企业在内地借款的成本是6%左右，同样的企业在香港借款成本则只有4%左右。邱思甥指出，在这种情况下，在政策许可下，企业主更愿意到香港筹资，那香港的人民币利率就要上行，内地的利率则下行，如果前海的试点扩大到其他地区，这对于推动中国的利率自由化有很重要的意义。

他乐观地预计，如果前海做得好，可以扩大试点，“参考过去几次的改革试点，预计试点扩大需要2至3年时间。”同时利用好这段时间，做好回流机制，人民币国际化、资本账户开放都会迈一大步。

但国际金融问题专家赵庆明则相对谨慎。他认为，跨境人民币贷款规模有限，“与庞大的境内人民币贷款相比，这个量可以忽略不计”，对于推动利率市场化意义有限。

同时，赵庆明指出，此次推出的跨境人民币贷款对于推动人民币国际化意义有限。目前，离岸人民币的使用基本集中在香港，但是香港所谓的人民币离岸中心并不完善，因为香港人民币的消化主要还是依靠内地，这样的人民币国际化是不完整的，是“一条腿走路”。他认为，这与人民币不是成熟的货币有关，目前除了利用人民币到内地做直接投资与贸易，或者看好人民币升值外，使用人民币的途径并不多，因此境外企业缺乏人民币融资的推动力。

赵庆明建议，只有让人民币在海外完整地循环，即有投资、有存款、有贷款、有使用，才能真正地促进人民币国际化。

目前香港是最大的人民币离岸中心，人民币存款5000至6000亿元，伦敦则有1000至2000亿元。同时，我国与十几个国家签订的货币互换也有1.5万亿元左右。邱思甥指出，“这些都不可小看，因此要想办法建立人民币回流渠道，如果贷款是广泛可行的，对大家都好。”一方面，企业成本可以下降，另一方面，如果香港人民币运用渠道增加，银行就愿意提高人民币存款利率。他指出，香港人民币存款最低可以低到1%，随着RQFII规模上升，逐步提高到1.5%-2%，当跨境人民币贷款规模进一步增加时，香港存款利率就会进一步提高，与内地慢慢接轨。

而在邱思甥看来，推动人民币回流机制对于国内的货币政策也有好处，“如果形成稳定的回流机制，央行就不需要通过外汇占款印钞票，因为钞票可以出去再回来。这就是发达国家在2008年之前贸易量做得很大，但是货币发行量不需要那么大的原因，这是货币回流机制完善的结果。”

在推动人民币回流机制发展的同时，也需要关注离岸市场人民币的来源问题。德意志银行大中华区首席经济学家马骏就指出，目前离岸市场上人民币的来源主要靠人民币进口结算， 但向内地回流渠道却已经明显多样化，包括人民币出口结算、人民币FDI、三类机构投资于境内银行间债券市场、RQFII等。这就形成了一个回流内地容易但流入到离岸市场相对困难的“不对称”政策环境，“不对称”的政策环境也成为离岸市场发展停滞的原因之一。

马骏建议，应该通过一系列放松对人民币跨境流动管制的改革措施，包括允许境外参加行在境内银行间市场融得短、中、长期人民币资金并汇出境外，来推动人民币离岸市场发展。